2010年10月4日 星期一

再向我的飛歷奇老師致敬

十月四日清晨從朋友得悉飛歷奇博士去逝的消息後,第一件做的事是從網絡新聞媒體中查證,確定後為這位「老師」的辭世感到婉惜。

二零零七年九月仲秋,因為好奇與學長蘇家樂先生到了飛歷奇博士在南灣的律師樓。家樂在同年澳大葡語暑期課程上聽過博士的講座,也發問過,算是認識博士,可我們事前並沒有預約。到了律師樓只跟飛博士的助手Fátima太太說了我們來想跟博士聊天,博士即接見了我們。飛歷奇博士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他沙啞的聲音,還記得博士曾開玩笑說那是「當過大狀」的後果。

熟識博士的前輩也說過他很喜歡聊天和對友人訴說舊日的故事。零七年赴科英布拉文學院學習前,我大膽地說自己跟同學製作紀錄片並邀請博士作訪問,竟得到博士應允。那是一個星期一的早上,博士如常從住所走路到律師樓上班。本來說好只有卅分鐘的時間,之後卻花了逾一小時接受訪問,令聲帶累透了。回想起來,與其說是訪問,更應說飛歷奇博士為我們補了澳門知識的一課。

出發赴葡前紀錄片在澳門大學試映,我又邀請了博士發言。博士說他戰時在廣州的生活,說他對澳門的情感,好像要說出所有他想對澳門說的話。站在澳大國際圖書館STDM演講廳的台上一個多小時,對於一個八旬老人來說太久了。演講廳的台階很高,博士下來時感到痛錯,大叫了一聲:「啊!」

零八年澳門大學決定向飛歷奇博士等四位傑出人士頒發榮譽博士學位,我在行政樓上看到了另外三位均有講座,因為呼吸道手術而不能說話的飛歷奇博士卻沒有任何額外的活動,因此我即向葡語學會時任副會長趙浩明先生提出合辦致敬會的建議,之後又請求國際研究所支持。沒想到飛歷奇博士本人答允出席,更沒想到致敬會是葡語社群當日的唯一活動。那時一些海內外土生社團的代表也表示樂意發表賀辭,後來劉羨冰校長也決定出席並發言。飛歷奇博士不只屬於葡語社群,他也屬於華語讀者,也屬於澳門。那是我學生生活中所做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這些日子裡我收集了一些關於飛歷奇博士的訪問、錄音和信件,有機會認識更多這一位令我深感敬佩的前輩。他對澳門的強烈情感,他對回憶往事的執著,他那濃厚澳門土生口音的葡語,還有他那雙「會說話的」手,無不令我留下深刻印象。這一刻,在科英布拉法學院附近一位澳門法律學生的家裡,我記起飛歷奇老師在律師樓裡拍著我的臉,回應我的話說:

É, é uma lição. Aparece!
(對,這是一課。下次再來!)

飛歷奇老師,希望您能在這片您家世代扎根又充滿激情和回憶的土地裡安息,學生再次向您致敬!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追蹤者